白城婚禮DVD

作者：JOE
作品：魔戒
ＣＰ：Aragorn X Legolas （亞拉岡X萊格拉斯）
註釋：國王與領主的故事。

01

伊爾牟的名字大多數人……人啊精啊維拉啊都快忘了，也就和他同住在羅瑞安的妻子伊絲緹還記得。溫柔的她白日入睡，夜晚漫步在美麗的花園時，總會用她甜美的聲音喚道：「伊爾牟。」

和他哥哥內牟一般，外人都只記得他們的居所，甚至用那地的名字來呼喚他們。伊爾牟在多數人的記憶裡，就成了「羅瑞安」，叫久了，倒真忘記他的本名。甚至還有年輕點的小輩，天真的以為伊爾牟就叫「羅瑞安」。

「哈哈哈他們才不記得羅瑞安，他們知道曼督斯就很了不起了。」

「托卡斯你閉嘴。」

魔苟斯的僕役索倫敗亡，現在中土大陸一片和諧，遠在維林諾的維拉們也終於放下心來，靜心欣賞起阿爾達的一切。現在的中土與那時一如啟示他們的樣貌不盡相同，有些是黑暗的殘害，有些是伊露維塔子女們的足跡。

但無論如何，在神眼中皆為美好。

托卡斯今天也不是單純來找伊爾牟抬槓的，他大笑幾聲，將一個樸素的琉璃瓶拋給伊爾牟。身為戰神一般的他，從岸邊丟東西給湖中央的伊爾牟，自然是沒有「丟不準」這種意外。

「妮娜托我帶給伊絲緹的，拿著吧！」

「妮娜？」伊爾牟不知道自家妹妹交給妻子一個瓶子做什麼？

「在你哥那裡遇到她。」托卡斯解釋，但完全沒有解釋到伊爾牟疑惑的點上：「你也知道，她常常在曼督斯的廳堂外遊蕩，跟那些亡靈談話。」

「她總是替他們哭泣。」伊爾牟點點頭。

維拉們各司其職，如大樂章所啟示，如今也依然演奏各自的聲音。

譬如曼督斯負責……譬如內牟在曼督斯負責審判（他才跟那些把哥哥名字記成曼督斯的傢伙不一樣！）；或者是伊露維塔的首生子女最喜歡呼喚的瓦爾姮，其力量為光，創作天上繁星。

內牟和伊爾牟這對兄弟的妹妹，妮娜，心中永遠有著強大的悲傷，除了待在極西之地的家中為阿爾達的每一處創傷哭泣，便是到曼督斯廳堂外，聆聽亡靈的哀愁，為他們垂淚，然後為他們帶來希望。

托卡斯自認委託達成──至於那個瓶子裝什麼？妮娜把瓶子交給伊絲緹是什麼目的？他則一點也不關心。

托卡斯最煩這些事了，能不管就不管。對於他而言，今天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繞著維林諾跑，又恰巧遇見妮娜，然後再「順路」跑到另一端的羅瑞安送東西而已。

沒有戰事的日子，他就常常這樣唱著笑著度過。

伊爾牟看出托卡斯丟完東西就想走了，便一抬手，平靜的湖面湧起一小股泉水，高度正好在托卡斯的嘴邊。

「喝點再走吧，免得伊絲緹醒來還要說我沒招待你。」

托卡斯也不避諱，張嘴享受水中的醫治與安寧。

手放下，湖又歸為平靜。

托卡斯抹了抹嘴，清涼的湖水沾在面上的感覺甚為舒服。他笑著跟伊爾牟道謝，又請他代自己向伊絲緹問候。

可能是水裡的平靜，托卡斯說完了這些，居然沒有急著走，反倒多問了一句：「最近很多精靈來找伊絲緹？」

「是啊。」伊爾牟望向在不遠處的精靈們──有些是最近西渡來的，有些是長久漫步在此的──他們都在向溫柔的伊絲緹尋求醫治。掌管休憩的伊絲緹，能帶給親近者睡眠與安寧。雖然她不曾在早上出現，但還是有不少人會到羅瑞安等待，好讓心裡的、生理的創傷獲得痊癒。

特別是那些在中土大陸待得太久，以至於眉間刻入無法抹滅的哀愁的精靈。他們見證了太多、太多。

維拉們還沒有矯情到向對方的職責說「辛苦了」，因為那都是他們的天職，在大樂章中被賦予的，也是自己發出的聲音。

※

夜晚，伊絲緹在湖中的小島醒來，她身披灰色的衣袍，開始這一天的生活。

她的丈夫伊爾牟，與內牟同為靈魂的主宰，哥哥像鐵面無私的判官，弟弟則是想像與夢的管理者。

他們這些天來格外忙碌。

一方面是前來尋見的精靈特別多，另一方面則是大戰結束，阿爾達需要他們的醫治。

然而如今已不是漫步在中土大陸，替那塊土地造山植林的時代，維拉們也多不再踏足中土大陸。所以她與伊爾牟的工作就格外重要起來。

作夢，造夢。

讓農家不再於火燒田野的噩夢中驚醒，讓曾經歷流浪的人民在睡夢中不再奔波，讓士兵卸下肉體上的鎧甲後，閉上眼睛，也能脫去心靈的防衛。

「伊絲緹，妹妹要將這個交與妳。」

她接過伊爾牟遞來的瓶子，只見透明的琉璃瓶內，裝著同樣清澈的水。

「喔、這是妮娜的眼淚。」伊絲緹抱住它，閉上眼睛。她聽見極西之境的哭泣，她看見伊露維塔的子女在中土遭遇禍難，她感受到流離失所的人們無助的心。

所有的悲傷像是翻騰的海洋，就算是假裝堅強的船隻，在波濤洶湧下也無一倖免。他們被淹沒，被無盡的悲傷充滿，灌滿了肺葉與口腔。

然後浪停息了。

在所有破壞之後，竟然歸為平靜。溺水的一探出頭，那些眼淚、那些深處的哀痛都被一同嗆出──抬頭一看，天藍得清澈。

為哀愁者流淚，安撫悲傷，賜予希望──這就是妮娜的力量。

伊爾牟也和伊絲緹有同樣的感受。

他在這份強大的哀愴前嘆了口氣，說道：「或許是妹妹要我們將這份心情傳達給那些孩子吧？」

「是的。」伊絲緹的能力不比妮娜強大，但她更能直接安慰受傷者的靈魂。

「讓他們一昧地作美夢未必是安慰，徹底的哭泣也是一種醫治。」

「那就來吧。」她牽起丈夫的手，柔和地說到。

※

第四紀元。

如今的剛鐸恢復往日的樣貌，甚至其榮耀比以往更甚。

人們都在傳唱：「白城迎來她的君王，人類的時代臨到。」

是的，似乎沒有比現在更和平的年代了。

索倫敗亡，邪惡潰逃。士兵們投入的不再是戰爭，而是重新建造城市的工程。

或許有些東西再也回不來了──枝枒開花，也不會是當年那朵，但不減其美麗。人類便是在這種對未來的美好期盼中，每日辛勤勞碌。

清晨，人們又準備開始新的生活。

而人類的君王，站在寢宮的窗邊。石砌的窗口窄而狹長，在頂端匯集成尖狀，又有鏤空的雕花。有些類似藤蔓的裝飾風格，總會令他想起遠在瑞文戴爾的故居。

敲門聲響起，伊利薩王沉吟一下，才回應道：「我已經醒來了……今日如果沒有要事，就讓大臣們休息吧，明日的會議再一起討論即可。」

門外傳來一聲：「是。」

知道門外的僕役還沒離開，依然在等待自己的指令。

伊利薩王想起了最忠心的宰相，便另外交代了一句：「把需要審理的公文拿到我那吧，告訴法拉墨今天好好休息，下星期的巡視多的是用得上他的地方，這幾天別太勞累了。」

「好的。」

至此，他才向傳話者說了句「勞煩了」。

他眼目依然眺望著白城上下，並穿過平原，看見河岸那端正在修復的奧斯吉力亞斯。國王的眼睛沉穩而充滿智慧，但此刻他垂下眼來，似乎還在暗暗想著昨夜的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