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JOE
作品:魔戒
CP:Aragorn X Legolas (亞拉岡X萊格拉斯)
註釋:國王與領主的故事。 本章微H,肉末、肉末。

 

03

 

再過幾天便是阿拉貢的一百歲大壽,一個對於人類來說太老,對杜丹人來說正值壯年,對精靈來說太年輕的歲數。

他已經習慣了在人群中、在精靈間的格格不入,他的蒼老與他的年輕,既不永恆卻也不夠匆促──好像人類中的精靈,精靈裡的人類──阿拉貢躺在床上,醒了,但時間還早,也就不急著起身。他手臂壓在眼上,隔絕日昇之後的光亮。

 

那是夢。他想。

 

光線。映射。

夢往往是片段而模糊不清的,像是一閃而過的飛鷹,在高中且陽光刺眼;也像是書桌上的一方紙鎮──你記得它,那麼平常又熟悉,應該要記得的,但又偏偏無法用言語詳細敘說。

 

一百歲,那認識萊格拉斯應該也快十三年了?

不多不少,但足夠他們成為互相信任的摯友。他們在彼此的或短或永恆的生命裡,扮演十足重要的角色。劍士與弓箭手,領隊與夥伴,先驅者與跟隨者,人皇與領主……作夢者,與被夢見者。

 

原本以為只是因護戒隊時期的朝夕相處,使他日有所見,夜有所夢。但當他成為伊利薩王,那人赴往伊錫利恩後,金髮的躍動身影卻未曾從他的夢境離去,反而成為這些日子以來的噩夢裡,唯一的亮光。

或者是在某些宴會之後,當酒精麻痺王者一向警覺的神經,他躺在床鋪上,伊多拉斯夜裡的風就進入夢裡。阿拉貢記得他們在房裡短暫的曖昧,然後萊格拉斯首先清醒過來,披上凱蘭崔爾女士所贈與的斗篷,假裝鎮定地離他而去。

──「請不要……至少不是現在,我的朋友。」

夢裡放大了所有感知。所以那夜沒注意到的:精靈在他懷裡不明顯的顫抖,月光下清澈的藍色眼睛,都於夢裡變得那麼清楚。

 

有時候夢裡的自己更放肆,更不在乎後果,更……更加珍惜他,以言語、以撫摸、以親吻、以耳語、以進入,以埋藏心底的愛意。

 

之後,再之後。

阿拉貢越來越少夢見那些記憶,或者是他醒了,就忘了。但是他的夢裡,至始至終有著一抹亮光,溫暖又令人嚮往,讓他想擁之入懷。

 

那是夢。

阿拉貢放下手臂,起身,深呼吸,然後披上伊利薩王的外表。

 

 

一個星期的巡視接近尾聲,萊格拉斯邀請法拉墨和伊歐玟參加宴會。

 

「萊格拉斯,不需要特別辦歡送會的,這樣太麻煩你了。」伊歐玟沒有理會丈夫和阿拉貢的勸說,執意與精靈比起射箭。

「女士,這當然不是送別會,只是另一場派對的藉口。」萊格拉斯根本沒有看箭靶,而是眼目含笑地與伊歐玟閒聊──然後箭矢完美灌穿上一個正中紅心的箭羽,箭身爆裂開來,像花開一樣。

他們早就放棄了計分,尤其當萊格拉斯的分數是直接滿分的時候。

「派對?我以為精靈應該更……」輪到伊歐玟瞄準,她拉滿弓。一時之間想不出適合的字詞形容,話便停留在那兒。

不過萊格拉斯笑了出聲,他知道伊歐玟在說甚麼。

「你看過我跟金靂拚酒的,總不會以為精靈是喝露水過活吧?」

「然後吃花瓣?是的,小時候真的這樣想過。直到我看到某位精靈把叔叔的臣子打趴在地上。」射出,離紅心……還有點距離,但他們都沒有在乎。

「這妳不能怪我,那是他們主動攻擊。」

 

又是一箭穿心又穿箭。

精確得如同直覺。

 

 

他們敬酒、跳舞、唱和。歌聲如酒釀,舞蹈如蜜霜,佳餚又如輕盈的舞者在舌尖翩翩起舞。你無法口述哪個更美好,只能說一切交融,然後吐出一個「美」字。

 

法拉墨穿著簡便又不失優雅的服裝,結束了與伊歐玟三輪的舞蹈,在妻子假裝嫌棄的玩笑話中,離開了派對的舞池,任她去和旁邊年輕的精靈跳舞。

即使轉而去品嘗美食,他的眼目依然沒有一分一秒從伊歐玟的身上挪開,完全被她臉上的笑容,隨著舞蹈飄動的裙襬和鮮活的笑聲所吸引。他很少看見她這麼快樂,而在伊錫利恩的這些日子,她笑得就像天真爛漫的少女一樣。

法拉墨想起伊歐玟說的,關於孩子的事:或許他們真應該搬回這塊領土,然後在這美麗的地方孕育下一代。

 

剛鐸的宰相人在派對中,面上看著仍在玩樂的伊歐玟,心思卻已經飄到應何時向阿拉貢提起這事,以及離開米納斯提力斯後,他們之間的政事該如何分工,部分的工作又可以交給誰……

 

「你看起來太過沉重了,法拉墨。」萊格拉斯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邊,手上還端著兩杯酒──嚴格來說,是一杯替法拉墨拿的酒,以及一瓶他自己要喝的。「有沒有我可以替你效勞的?」

法拉墨搖了搖頭,笑著回過神來,「我只是在想:回去之後要跟吾王商量一下……我們要搬來伊錫利恩的事情。」

「這裡本來就是你們的領地,你們隨時可以來住。」

法拉墨又笑了,但笑容裡帶著萊格拉斯熟悉的無可奈何。

「我怕我們的白樹之王,會因此討厭起伊錫利恩這塊人間仙地啊。」

他們敬酒,各自飲下。

「怎麼說?因為他得力的助手為了這裡拋棄他?放心吧,阿拉貢不是這種人。」萊格拉斯看起來相當放鬆,撥開因夜風吹拂而擋到視線的頭髮,他繼續說到:「反正如果有急事,我也可以替你捎信,順便帶這裡的鮮花贈與我們的國王。」

「那我怕他會只記得鮮花,而忘記閱讀我的信了。」

精靈因為這句玩笑話笑得幾乎彎了腰,他拍了拍法拉墨的背,「阿拉貢是國家第一的,放心吧!如果他忘了,我也會提醒他。」

 

 

天為棉被,地為床鋪,花海是安歇的夢鄉。有不少人或者是精靈,在派對結束後,因為酒精或狂歡的關係,便在這片星空下倒地不起。

 

這得是多和平的年代,才能讓他們這麼沒有警戒心啊?

 

伊爾牟,掌管夢與慾望的維拉,有條不紊地替他們編造起夢境。那甚是香甜,以至於原先就十分放鬆的人們,更加幸福地入眠。伊爾牟倒也只能做這些了。畢竟隔天起來的宿醉問題並不在他的管理範圍內。

 

維拉的注意力停在萊格拉斯上。

其實他不應該、也不能太過干涉這些伊露維塔子女的生活,但如果你替剛鐸之王日復一日編織的夢裡,都有這位精靈時,也不能怪他稍微起了些好奇心。

他閉上眼,窺探起萊格拉斯的夢境。

 

 

夢。

 

 

明天法拉墨一行人就會返回白城,但阿拉貢隱隱有種直覺,或許是時候讓宰相安居在他的領地了。他接管剛鐸的事務十多年了,也不是非得要宰相在身邊。

更何況他有家人,應該給予他更好的生活──想想伊歐玟叨唸著生孩子的事,他都覺得不可思議。很難想像當年的少女如今都準備好要為人母了,而那個他仍是索龍吉爾時所認識的小孩,現在是他的副手,更是伊歐玟的丈夫,未來孩子的爸。

 

時光真的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東西。

但阿拉貢發自內心地替他的朋友們開心。

 

寢宮熄燈後,就只剩下窗外的星光了。

原先放在床頭櫃的鮮花枯萎了,只好換上新的一批。但也不知道他的精靈友人到底是送了他什麼花種,以至於換上白城固有的花朵時,新的香氣竟然讓他感覺到幾分不適應。

像是對原有的成癮一樣。

 

 

作夢者。

被夢者。

 

被夢者。

作夢者。

 

夢。

 

 

「阿拉貢……」

精靈在他身下,手抵著他的肩膀。起先應該是想要推拒,但隨著態度與身體的軟化,慢慢變成搭在他的臂膀上。疼痛時,則會連帶捏緊阿拉貢的肌肉。圓潤的指甲並不傷人,但還是在皮膚上刮出一道道白痕。

 

夢境裡,阿拉貢有些抽離地旁觀著這場鬧劇,發自內心的歉悔。

他不應該在睡前想著萊格拉斯送的花朵,也不應該在闔眼前還想著:那人會不會趁法拉墨回白城時順便來訪?

──歸根究柢,最不應該的其實是:時至今日還對萊格拉斯念念不忘,以非友情的那種形式。

 

「阿拉貢!」

但是萊格拉斯情至深處的叫喚,令他又耽溺回夢裡,那似真又如幻的性愛。

 

精靈並非赤身露體。他穿著那套銀白色長袍,阿拉貢可以輕易回憶起,他正是如此盛裝出席自己的登基典禮。衣袍半退,織紋華美的布料已經墊在他們身下。只剩下純白的內袍還在,正面敞開,衣袖卡在手臂上。來不急脫去,便已耐不住地開始撫摸萊格拉斯暴露開來的皮膚。

 

夢裡當是沒有知覺的。也幸好沒有,不然阿拉貢不知道該怎麼從這場夢境中清醒?他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,還有發熱的身體,被眼前的景象邀至另一個巔峰。

 

這似乎是一場已經跳過前戲的夢,因為阿拉貢看見萊格拉斯在他底下有規律,卻又無助地搖動。顯然他已經進入了他的精靈,頂弄著、用萊格拉斯或許會感到陌生的情慾,狠狠地折磨他。

正面著阿拉貢,一向眺望遠方的眼睛,現在只裝得下這個男人──只有他。

渾沌、迷茫、恍惚間,只有他在他眼裡。

 

像是藍空中唯一翱翔的雄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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